第3章 (第1页)
那时我才十二岁,因照料园子花草一事,被管家刁难。
那一日,他照常寻我麻烦,要我跪在地上舔干净他的鞋面。
我知道,他要我跟着他,伺候他床上之事,我不愿,便被处处为难。
就在我要跪下时,十四岁的魏澧握着手中的弓箭,一把瞄准了他的脑袋射了过去。
「好大的官威,我竟不知府上还有你这等欺善霸良的刁奴!」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温润如玉的少年郎,不乏鲜衣怒马的意气风发。
我并不大识得字,后来魏澧教我后,我遇到了一句诗词,足以形容初见时的魏澧。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最后,我还是去了乱葬岗,将十六岁的魏澧扒拉了出来。
明月跌落凡尘,月色依旧莹亮。
那时的魏澧伤了腿,再加上遭遇如此大的变故,整个人阴晴不定,对我亦是没有好脸色。
我熬一晚药,他便砸一碗:「滚啊!」
我并未说什么,只是不厌其烦地熬药,直到熬到第三十八碗时,他终于喝了。
后来啊,后来的那些日子,大约算得上我与他之间最快活的时光了。
我为了养活他,揣着银两做起了营生,卖酒卖豆花卖竹篮,我学得许多手艺。
赚了银两我便给他,我知晓,他在为魏家沉冤奔波,我信他能成。
他在外行走,我便替他照料好魏家在牢中的人。
我每月都会攒着银钱,做好衣裳和吃食去牢中看望他们。
尤其是魏老夫人年岁已高,我给她做的衣裳和吃食格外精细。
她也时常泪眼涟漪地握着我的手:「好孩子,好孩子,苦了你了。」
后来,魏家起复,沉冤得雪,无罪释放。
月亮又高悬于天上,月色仍旧还照我。
不过,我并未贪心,恩情一场,不过是还那十二岁之恩。
我想,若魏澧能给我些银两作为报答,那便更好了。
我可以在上京开家酒楼,还能借魏家的名头,也无人敢欺凌,想必日子定会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