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过眼云烟(第1页)
可是容易的变化似乎就只是体现在了神态上,在电话里提及的内容全都十分无聊。容峥听得昏昏欲睡,完全不明白容易在医院的话题上有什么好聊的,等她打完电话,已经哈欠连天,困得连之前要跑路的事都忘了。直到容易开口就是一句暴击:“说,你到底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了多少人?”她现在用着的电话号码是回国后新申请的,按理说就只有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但最近却是从顾归帆到顾正明,想给她打电话就能要的到号码,而嫌疑人明摆着就是容峥。顾归帆也就算了,可顾正明是怎么回事?容易这时尚未意识到,她压根是把顾正明当了添头,如果容峥只把她的新手机号给了顾归帆,这件事其实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容峥立刻大喊冤枉:“就只有归帆哥一个人!我敢对天发誓!”他说着,直接竖起两根手指指着顶上的吊灯说:“我向灯火发誓,接下来但凡有半句虚言就让我……让我……下个季度参加的比赛全都垫底!”对准备走职业道路的运动员来说,这个誓实在是够毒的。容易缓缓放下手中的抱枕,然后在对容峥“大刑伺候”之前问清楚了情况,原来他千真万确是只把她的手机号给了顾归帆。顾正明虽然也辗转联系过容峥,可他这点原则还是有的,当即把这个皮球给踢走了。容易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她向容峥道歉,然后将抱枕搂进怀里,开始拿着手机反复犹豫是否要把顾正明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放着他不管的话,这大概率会变成一个未解之谜,但不多想的话,很快就会被忘记,反倒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去联络他的话,有自寻烦恼之嫌。容易想了又想,最后也还是没把顾正明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她这时还不知道,人与人的关系实在是奇妙得很,只要缘分未尽,再怎么努力规避也是无用的。凭容顾两家的关系,顾家老爷子过生日,容家是必须有人前去祝寿的,并且还得是有分量的人,于是在容安安参加毕业旅行,容峥脑门上的伤口结痂脱落之前,她义不容辞的成了代表。荷花自认为够工作狂的了,但这天看着她的日程安排表,也还是忍不住面露难色:“你确定要把周末过得跟工作日一样?”容易面不改色的说:“工作日可没有这么忙。”“原来你也知道啊,上午要跟永安堂的代表见面,进行并购前的最后一次评估工作,下午要去见谢小姐,顺便进行日常保养,最后是晚上的应酬……”行程说起来是不多,可每一项都是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并且绝不能省的。容易体谅荷花的辛苦,是计划着让对方继续休息,自已去跟对方代表见面就好,但荷花得知顾归帆会代表高教授参与到工作中去,一双眼睛险些变得比灯泡还亮。相比于休息,她更想看到容易跟顾归帆能有个好结果。容易跟她毫不见外,有一说一道:“我跟他暂时还没什么发展,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八字没一撇,怎么总觉得我和他……应该在一起?”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已对顾归帆的暗恋就是来源于此。如果他们没有很早之前就认识,兴许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想到并且暗恋的就是另一个人了,他不过是出现在了最合适的时间罢了。荷花被容易给问出了,半晌没能给出回答,等到她看起来像是要放弃这个疑惑了,不失犹豫的说:“也许是因为你喜欢他?你千万别告诉我,这进展才刚有一些,你恍然大悟,不喜欢了。”他们已经在去永安堂的路上了,只要顾归帆不迟到,最多再过半个小时就该见面了,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想明白不是不可以,不过对事业着实不太友好。容易无端想起一个被称作回避型依赖的心理学名词,症状倒是跟她十分相似。当着荷花的面,她用近乡情怯的说法搪塞了过去。荷花固然不放心,但永安堂的收购价到底能否维持原定方案就看这最后一招,再不放心也得把心放回到肚子里。顾归帆到的比他们都早,受到的接待也不失礼,只是会议室里的场面静得吓人。先前在容易面前还敢自诩行业前辈,借机抬价的永安堂董事脸色跟挂了霜似的,一见到她就痛快无比地说:“没问题的话,今天就直接把合同签了吧,不过事先说好的条件不能变。”容易早做好了跟他们打拉锯战的准备,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生怕对方反悔的同时,也不忘试探几句:“白纸黑字写在合同上的内容自然是不能变的,不过高管的比例还是不能再改。”这正是他们双方最大的分歧所在,除了那几百万的差价外,永安堂所要求保留的管理人员的比例才是容易不能接受条件的根本原因。容氏对永安堂说得好听些叫并购,说得难听些就是收购了,既是掌握了主动权,自然不希望管理权还在对方手里,毕竟做生意不是做慈善。容易要的是给集团寻得一块进军医疗行业的敲门砖,而不是白给人送钱送资源的冤大头。从今天的场面来看,一直僵持的局面像是发生了改变,至于真正的冤大头则是另有其人,她看着白纸黑字,已经起了法律效力的合同,简直要怀疑这是在做梦了。尘埃落定后,先前的摩擦不合都可以变成过眼云烟。容易无师自通地安抚道:“请放心,从今天起永安堂不仅是你们的心血,更是容氏的资产,我当然会竭尽所能,将它的招牌发扬光大的,至于要离开的员工,该给的补偿一分都不会少。”“哼,那我真是替他们谢谢你了,谁不知道容氏福利好,离职赔偿都是最高的,我们高攀不起啊。”永安堂的代表用手中股份换到了足够挥霍一生的财富,心情却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