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他的战利品(第1页)
安檀深呼吸一口,站到梁冰冰和陈焱中间,然后往他所在的方向挪了几步,用只有他能听清楚的声音说:“你要是真得想逼死她,就继续折腾吧。”陈焱整个人都为之一振:“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安檀目光平静的盯着他。“你应该知道我是妇产科医生吧?说句实在话,比你还不负责的丈夫和父亲我真是没见过,把你拿到科室里直接就能当反面教材,需要我提醒你一个女人在崩溃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吗?”她没有威胁陈焱的意思,就只是在叙述事实,这招对他来说确实有奇效,兴许是想起了自己上次去墓园的场景。他的初恋女友已经死了,现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只剩下梁冰冰了。陈焱不敢去赌安檀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他脱下外套想要给梁冰冰披在身上,在被打落在地后,不厌其烦的捡起来说:“你收下这件衣服,我马上就走。”梁冰冰这才勉强拿在了手里,但是不肯披上。陈焱心中不悦,可顾忌着安檀说的话,还是不得不遵照方才的话让开了位置,此时距离四点钟整只差不到半分钟了。安檀扶起梁冰冰上车,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后视镜,见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这才松了口气。司机没想到上个夜班而已,竟然会遇到这样刺激的事,忐忑不安的问:“姑娘,你们这是……遇到麻烦了?被前男友纠缠的话还是报警吧。”他想着陈焱挡在车前的那个眼神,真是特别的心有余悸。司机的直觉告诉他,刚刚那个人是干得出在汽车发动后照样敢扑过来挡的事的,天都还没亮呢,犯不上招惹疯子。“谢谢,但是不用了。”梁冰冰除了让程前入土为安,暂时的别无所求了。许是安檀那几句话真得有效果的缘故,她们在抵达h市后很是清静了一阵,容宴西亲自来机场接了她们,一路上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梁冰冰生怕夜长梦多,原本是想下飞机后马上就去墓园的,奈何透支过度的体力和精神都不允许她再勉强,连机场都没出就晕过去了,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动作紧紧抱住怀里的骨灰罐。等到她悠悠醒转,人已经躺在容家老宅的客房里了,安檀一直在旁边守着,见她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天花板,轻声问:“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我这是怎么了……”梁冰冰几乎快要辨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了。“你发烧了。”安檀已经帮她换过衣服也量了体温,见她情况好些了,这才把她昏迷后的情况娓娓道来。机场里的工作人员发现梁冰冰晕倒,第一时间就叫了医生过来,直到确认她没有大碍,这才帮着安檀和容宴西把她抬上了车。容宴西本意是要直接将车开去医院,但却被安檀以怕她情绪再受刺激为由阻止了,于是两人一番商议,索性带她先回家照顾。大恩不言谢,梁冰冰快要记不清她欠他们多少了,不过很快她就不用记了。安檀估摸着梁冰冰是身体太过虚弱,精神上受的刺激又太重,这才会被冷风一吹就生病,特意拜托吴妈帮她安排了一间幽静的客房,从一侧的窗户看出去,刚好能望见院子里的郁郁葱葱。失去爱人的伤痛绝不是轻易抚平的,但居住的环境好一些,想来也是有利于从痛苦中走出来的。梁冰冰是在勉强坐起来时感觉到头晕目眩的,她揉着太阳穴说:“我好多年没发过烧了,现在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一侧的立柜上,装有程前骨灰的骨灰罐就摆在她抬眼便能看到的地方。梁冰冰看了眼骨灰罐,话音飘渺得问:“这是容家吧?我从前来做过几次客,记得白阿姨很漂亮很和善,没想到再出现在这里会给她和你们带来这么大麻烦。”这点礼数她还是懂的。程前已经死了,像骨灰这样的东西最好还是别带到别人家里,尤其白琴书现在的年纪也不轻了,她不想影响到他们。安檀听出她有告辞的打算,温言表示:“没关系的,白阿姨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她对此一点都不介意,还说你受委屈了,得好好休息才行,等你醒了,让我记得告诉她一声呢。”这些都是白琴书的原话。梁冰冰已经很久没跟白琴书见过面了,听到这话,瓷白的面颊上泛起酡红,是想笑一下却又牵动了病情。安檀连忙递了水和药给她。梁冰冰知道要想不给别人添麻烦,首先就得好起来,哪怕喉咙肿痛,喝口水都难受,也还是逼着自己把药咽下去了。现在的她像是曾经盛放过,但现在已经枯萎的花,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我知道你想尽可能多为程先生做些事,但有些事只靠你一个人本就是不能够的,所以我让容宴西先去确认墓园的所在了,这样你之后再去也能找得快些。”“叔叔阿姨见你回国后迟迟没有消息,很不放心你的情况,在你醒来之前给容宴西打过一个电话,他知道你不想他们担心,所以谎称你染了风寒,所有事都得推迟,算是暂时把情况稳住了……”安檀缓声把梁冰冰可能关心的人或事都讲了一遍,好让她能够留下来安心养病,之后再去操心旁的事。梁冰冰眼睫微动:“安医生,陈焱有动静么?”这个问题倒是出乎意料。安檀摇了摇头:“容宴西一直很提防他,但他半点消息都没有,就连他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忙什么去了,只知道他似乎没有回来。”“果然啊……”梁冰冰喃喃自语般说。上飞机之前,她已经爆发过一次,现在再提起陈焱,哪怕话音再轻,恨意都明显得让人无法忽视。安檀见她若有所思,委婉的把自己用来脱身时说的话告诉了她。梁冰冰的表情没有因此发生任何变化,态度更是淡到极致,就好像陈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可以被解决的一件事。“他根本不是后悔了,更不是担心我会出事,而是害怕战利品会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展示给别人看。安医生,你知道煤气灯效应么?他打算做的恐怕就是这样的事,但我不会被他逼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