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不打自招(第1页)
安檀看起来比他更无奈的说:“我看相比于容易,你才更需要独立。”容易早早回了房间里趴着,就等着容宴西或者安檀来兴师问罪,反正她现在已经摆烂了,家里人要批评她就随便好了。可是直到她枕着自已的胳膊睡着,他们也还是一个都没现身,就连卧室门都没被敲响过。容易房间里开着暖气,是非常暖和的,她因此昏昏欲睡,困得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要不是没洗漱换睡衣,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这时定是已经躺到床上去睡个昏天黑地了。吱呀。容易见时间不早了,悬着一颗心推开了房门,她轻手轻脚,只在开门时发出了一点动静,本以为如此一来至少可以把事情拖到明天再说,不料经过客厅,刚好跟坐在灯下的父母打了照面。安檀和容宴西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棋盘,仿佛压根没注意到她,但她心里有鬼,瞬间停住了步子不说,还欲盖弥彰的问:“爸,妈,你们还没睡啊?”容宴西正捏着一枚棋子在思索,闻言头也不抬的应道:“今天是周五,明天不用上班,所以晚一点睡也没关系。”他经由安檀的一番开导,已经暂时想开了,至少看起来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棋盘上了。他们下的是跳棋,技术含量不高,正是个再好不过的转移注意力的法子,此时棋盘上颜色不同的跳棋已经交织在了一起,看起来谁也没有占据上风,正是个战局胶着的模样。容易打小就是个鬼灵精,这时便试图从棋盘上寻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小姨有事是真说,绝无在看到她跟一个男孩子在便利店里嬉闹后保持沉默的可能,所以她必须得把情况打探清楚才行,否则万一他们是专门做出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等她自投罗网怎么办?安檀和容宴西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个不停,分明是在观察他们,当即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看明白了大女儿心中所想。十几岁的普通中学生还做不到把心思藏得完美无缺。安檀之前的想法是对的,容易现在分明还是个孩子心性,堵不如疏,她温声开口:“你怎么也还不睡?”容易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点头如捣蒜:“我饿了,出来拿点夜宵吃。”说完这句,她尽可能自然地在周围张望了一圈,然后又问:“对了,小姨呢?明天她应该也休息吧?我们可以一起约着出去玩。”安檀见她总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笑吟吟道:“你是想问小姨有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吧?”容易直接搬着小板凳坐下了,不打自招的说了一通。“那个男孩子是我同学,他叫顾归帆,你们都认识的,我们就是一起组队打羽毛球,然后交流一下作业而已,今晚刚好遇到小姨,谁知道她竟然这么小题大做,你们不信的话,就再问她好了。”她还在生顾归帆说走就走的气,但提起他来却全都是好话,并且绝无半分要往他身上甩锅的意思。安檀信容易说的是实话,这时神情中便多了分无奈,是拿不准青春期的少女在想什么。二十多年前,她读中学的时候,学生们之间也曾经流行过偶像剧和租书店里的言情小说,可她开窍太晚,并非其中一员,这时想琢磨一下女儿是否情窦初开,也一样的想不明白。倒是容宴西硬着头皮表示:“我们相信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们一件事,以后再跟同学出去玩,千万不能瞒着我们,无论男女都要说一声,如果回来太晚的话,必须打电话回来,让人去接。”他是看着容易长大的,知道这孩子聪明起来是非常的有主意,想要瞒着大人跟男孩子约会的话,必然能够做到天衣无缝。所以他选择接受安檀的建议,在保证容易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不干涉她的交友。容易听得缓缓睁大了眼睛,仿佛是感到难以置信,就差直接反问一句是不是真得了。容宴西仰头长叹一声,呼吸都变得沉重了一分,他坦言道:“我和你妈妈当然是不希望你早恋的,但我们也并非死板的传统家长,你要交朋友的话,可以,但如果有人欺负你,绝对不行!”他的女儿绝不能吃爱情的苦,尤其她今年才刚满十五岁!想到这里,他又想跟电影里的教父一样,把顾归帆拎起来丢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能再出现在容易面前。安檀看他又要女儿奴上身,赶紧把话题往回带了带:“总之,你要保护好自已,明白么?”容易乐得满眼堆笑:“那我可以叫他来家里玩么?他带我看过他们家的狗了,我礼尚往来,也想让他看看我们家的猫。”容宴西:……他开始后悔方才提起顾归帆时的态度太友善了,早知如此,应该三令五申,禁止他踏进自家大门的,但现在再补充已经太晚了。他深呼吸一口:“可以,不过要提前告诉爸爸妈妈一声。”安檀身为家中最后拍板的那个人,态度也是一样的,甚至还要更主动些:“你可以邀请他把家里的狗带来一起玩。”容易登时欢呼出声,她给了他们俩一人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便直奔厨房,给自已煮了顿丰盛的夜宵。与此同时,顾归帆也在吃夜宵,不过是翻遍全冰箱,发现已经不剩什么食材之后,用仅有的挂面和西红柿煮出来的汤面,至于配菜则是他从便利店打包回来的已经冷透了的关东煮。鸡蛋原本是有的,但他写完物理作业,开冰箱门时太过魂不守舍,以至于仅剩的几枚鸡蛋全都碎在了地上。顾归帆情绪稳定,面临厨房地板上的狼藉,没有丝毫的暴躁,而是按部就班的打扫干净,然后才继续煮他的夜宵兼晚餐。顾云霆给他的生活费十分充裕,足够他过上在初中生当中,十分值得同龄人羡慕的生活,可他独自一人住在市中心的精装公寓里,却生活得苦行僧一般,对跟自身有关的事,一分不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