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页)
伤口痛,胸口痛,章庭湮再怎么运功调息都没有作用,伤口的疼还能忍受,胸中时寒时烈的感觉,简直叫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苦不堪言。她无力地靠坐墙角,绝境中,她的目光依然安定,不因她伤势加剧无计逃生,楚唯下落不明而绝望,咬咬牙,强用内力压制着翻涌的苦意。地牢的门打开,章庭湮第一时间看去。月白衣男子徐步走下地牢台阶,一步一声,漫不经心。“可想通了,要如何向本公子招认?”季长安轻步缓行,停在章庭湮牢门外,一名负责地牢保卫的侍卫马上过来,点头哈腰开了门锁。季长安仍是站在牢外不动,冷如夜星的眼,静静看着缩在墙角里,那个双眉紧蹙的少女。谜一样的少女。她从何而来,为何而来,身份是谁,背景几何?似乎他并不关心这些,他对她的“关心”,是她三天前,坏了他的除奸计划,杀了他安置进国师势力中的阿成。那夜放过了她,心想就此不再相见,忍下一剑砍了她的怒意,毕竟她的过失不足以用命来偿,可既然她一次次主动送上门来,就不怪他不懂“怜香惜玉”了。袍角一撩,走进牢门,目光清冽地锁在章庭湮脸上,凉凉地吩咐后方一声:“落锁。”侍卫一怔,也没敢多问,依言闷头办事,上锁后悄然退去。地牢中静得令人发指,连老鼠蟑螂在干草里爬行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两人一坐一立,坐的人一头冷汗,形象狼狈却目光倔强,站的人俊颜不凡,风姿无双。他音色慵懒,淡淡开口:“还不肯说你的目的么?”章庭湮胸口憋闷,声音克制不住地起伏厉害,“与你无关。”“你刻意控制了声音,”他面上带着不知好心歹意的笑,“你就是四合院中,杀了国师数十爪牙的少女。”“大人英明。”章庭湮附和地挺随意,“那夜我并不知阿成是您的人,失手杀了他,此事还要多谢大人宽宏大量,不予追究。”“是你自救地好,若不是你及时去关心那些无辜少女,向本公子昭示你是为了救人,而错手杀了阿成,本公子岂能饶你?”章庭湮冷笑,“现在,您又何曾想过饶了我?”季长安不置可否,含笑相看。她一次次送上门,他若不为阿成做些什么,怎对得起十年旧交之谊,一场主仆情分?他步伐渐沉,一点点向她靠近……“我告诉你也无妨,”她的话打断季长安逼近的脚步,仰着头,正视于他,“我与小唯两人,偷偷离开海南养父家中,上京城帮小唯找她的亲生母亲,小唯收到消息,说他京城的母亲重病在身,没有多少时日,我们,在帮他完成一个心愿罢了。我们意外卷入江湖帮派厮杀,小唯受了重伤,我因为,要分摊内力为他治疗……”她声音沉了下来,“一时大意中了暗算,被抓到那城外四合院的,地窖下。”“本公子怎知你所说是真是假?”季长安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她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章庭湮忽略了他的质疑,按按痛得将要溃堤的胸膛,接着说道:“在四合院匆匆一面后,不知他发生了什么,我和小唯分散,因为他身上,有鬼医独门的五色散,根据这点,我找到了天香楼,把你当他了。”“五色散么?”季长安鄙夷一笑,摸了下挂在腰带左侧的香包,“但跟你的小唯,没有任何关系。这药,鬼医送了侯府不少。”她的眼神更暗,她追了楚唯三天,竟然是,跟错了人?胸口猛一抽搐,章庭湮下意识皱眉,按紧,一股难以启齿的躁动喷薄欲出。“本公子记得你伤在腹上。”季长安声音清冷。“让大人挂念了,我的不是。”她讽刺地笑着,虚弱地已无唇色,“我的话该说都说了,大人没其它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休息好么?”季长安脚下动了动,竟然真打算转身,他立刻回过神来,该死,他来地牢可不是要听她胡绉的。他冷声一笑,一掀衣摆蹲身下去,离她三尺处,微微弓身,找平了两人视线,玩味的眼光从她脸上一路下滑,经她细嫩颈项,到她略起的峰峦,粘住……“你今年几岁?”章庭湮赶忙捂紧了被羞辱的部位,眼神不善地盯着对面:“世子爷,你敢与国师对抗,冲这点我敬你是个汉子,但你这样,眼都不带闪一下地看少女胸脯,很不礼貌,很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