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1页）

“并不是我有什么想法，而是去年我岳父岳母接连染病去世，小舅也失踪了，只留下小姨妹……”虞臻和不置可否，心里想到了之前听过那些勋爵的八卦，挑眉问了一句：“那您为不娶了妻妹，岂不两全？”闻言，杨清立刻转首道：“我那姨妹不过刚刚及笄不久，我已而立之年，如何相配？”瞥见美人含笑，杨清刚大了点的声音又弱了下去，连忙侧首清咳两声。与之相比，虞臻和倒是落落大方，她含笑移开了眸子，不再逗弄这腼腆的杨大人，视线扫过亭外的蔷薇山时骤然停了下来。亭子三面环山，落于山中，山高亭矮，蔷薇爬满山时如同一片蔷薇花帘幕，绿意浓浓，亭内人的视线大部分也只落在这蔷薇帘幕上，可是就在这绿白之间，虞臻和看到了几片蓝色。她的视线顺着亭檐往上瞧，正与那伞底人的眸子撞在了一起，她几乎慌乱地站起身，心脏砰砰直跳，紧张的同时又升起无限的兴奋。他真的来了。虞臻和慌乱起身的动作自然惊到了的杨清，他顺着她的视线往蔷薇山上看去也慌不迭站起了身，对于一个进士来说，这辈子忘了谁都不可能忘记朝堂上的天子。两人的动作都落在高处的帝王眼中，他不再停步于山上，沿着长了青苔的石阶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每一步都很稳当，也每一步都落在亭中两人的心里。杨清还在惊叹怎么这种时候遇见天子，虞臻和则在平复自己激动雀跃的内心，两人各有所思时，帝王下了假山径直往亭内走来。他大步踏上亭阶时，亭内的奴仆已经拜伏在地上，唯二的两人也是拱手的拱手，屈身的屈身。“微臣（臣女）拜见陛下。”帝王的目光还是先落到了那曲膝行礼的美妇人身上，然后才分了一丝给那儒雅腼腆的翰林，语气不咸不淡道：“免礼。”对上两人欲言又止的目光，卫少钧的唇微抿，勉为其难解释了一句：“恰巧路过避雨。”说罢便自顾自地走向石桌，虞臻和攥着手心往后退了退，就见那位施施然地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与她只有半步之遥，她已经能闻到那浓沉的香味，那晚的记忆又鲜活了起来，让她不禁面颊发热。就在两人无所措之时，帝王又似一无所知问：“你们二位在此所为何事？也是避雨么？”站在亭檐下的李福海听到这么一句，忙不迭死死抿住嘴，其他几个背对着亭子的小太监头也是愈加的低了。这话问的令杨清羞窘，若是说实话吧，现在落到天子耳朵里，若是以后不成，他怕对虞家小姐名声有碍，若是说假话，那孤男寡女私会更加惹人非议。正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虞臻和主动上前一步，这一步站得更远了些，这样的态度让帝王把玩茶杯的手一顿。只听她垂首恭敬地回道：“臣女正与杨大人相看，并非为了避雨。”卫少钧的手倏然用了些力，面色清晰可见地沉了些。他好心给了她一个机会遮掩，她却还要固执地说真话，心里那股子憋了许久的气自然而然便控制不住了。“你倒是着急把自己嫁出去。”话里的讽刺毫不遮掩。这话听的杨清大骇，不知陛下为何这么刻薄地对待一位女子，他赶忙往虞臻和看去却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卫少钧久久不闻回答，侧首看去也只见到一个把头要低到尘埃里的妇人，这样的态度叫他烦躁，她可以和旁人言笑晏晏，为何总是这么避着自己？他忍不住又刺了一句，“这次相看的人倒是还算将就。”再搞不清楚状况的杨清也意识到这里面有些自己不明白的内情，自己也莫名其妙身中了一刀，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担忧地看向虞臻和，而在他视线中，虞臻和不做一语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