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第1页）

如此宴席结束，虞臻和听了一脑子，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只得把惠贞留下，叫她在侧殿等候。虞臻和刚把公主交给乳母，四皇子便眼巴巴地跟到跟前，她便随口问道：“珣儿，有什么事么？”谁料卫承珣竟然张开自己的小手臂，语气极为平静地来了一句：“母后，你可以抱抱我么？”“怎么突然要母后抱抱？”虞臻和没有拒绝蹲下身便把他往怀里搂，便询问道。她这个小儿子自生下来就安静乖巧，长大了后又比他的哥哥稳重，平日里少有叫人抱的时候。然后她就听到卫承珣闷声道：“母后自从生了妹妹，就没怎么抱过我了，便是哥哥也要比我多一些。”他平常说话都是短句，被卫少钧调侃惜字如金，今日里头一次说这样长的话，却是诉说母亲对他的不公，一瞬间叫虞臻和鼻尖酸涩了起来。她倏然抱紧了儿子，几欲落泪，她最怕的事情终究还是不经意间发生了么？她自己因从小受到父母不公平的对待而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公平对待自己的儿女，可是儿女多了，她才发现人的精力有限，确实难以完全一碗水端平。小女儿生下来就闹腾些，她便关注的多，两个儿子因着年纪大了些，又上了书房，她便关心的少些，尤其是珣儿，天生乖巧稳重，她便下意识更忽略了些。现在想来，她这不是犯了自己母亲当年的错么？珣儿再早熟，他也只有六岁呀。感受到母亲的情绪，卫承珣挣扎着从母亲的怀里出来，他举起小手擦了擦母亲留下的两行眼泪，又冷静地安慰道：“我知道母后是在乎我的，我也不是还要抱的小孩子了……我只是偶尔有点想……”越说他的声音越小，虞臻和便觉得愈加心酸，她立马又把他搂回怀里，“没事的，你还小呢，当然可以找母后要抱抱，你可以随时找母后要抱抱……”闻言，原本任由她搂紧的小手也攀上母亲的肩膀。没要一会儿，从隔壁玩回来的卫承璋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像小牛一般冲了过来，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抱，便往她怀里拱便哼声道：“哼，我也要母后抱抱！”两个小皇子一边一个，虞臻和既觉得幸福又觉得对不起他们，当晚决定与他们两兄弟一起睡。结果就是忙到晚上才来正阳宫的陛下看到了空荡荡的正殿，最后实在不想孤枕难眠，也去了侧殿，加入了母子三人的大床。惠贞被留在宫中居住，第二日才见到了虞臻和。虞臻和和她寒暄了几句，便开门见山道：“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懂得为自己的终生大事考虑，你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尽可告知本宫，本宫先帮你掌掌眼。”惠贞哪里有什么中意的人，就算有也不敢说，伯父还能记得她长大了就不错了，只敢低头道：“单凭皇伯母做主。”可虞臻和哪里愿意这样草率地给一个女孩子定下婚事，也晓得她大概顾虑什么，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本宫虽为你的伯母，却也不好叫你盲婚哑嫁，你今年及笄，改日我叫老王妃替你办个及笄宴，遍邀京城公子，你先选上一选，再来告知与本宫。”这样一番语重心长，为她考虑的话瞬间叫惠贞热泪盈眶，她蜷了蜷了手指，却始终不敢再回握这位皇伯母。她是不被帝王喜欢的郡主，郡主府的奴仆对她有敬意但也没那么多，偷听她们闲聊中，惠贞已经明白了什么叫“奸夫淫妇”也明白了当年那位林氏皇伯母到底做了什么，以及她到底说了怎样叫人死无葬身之地的话。她无数次深夜醒来都会想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说那番话会怎么样？可她也知道那样的皇伯母注定会被废弃，不过迟几年罢了，但……好歹还有一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