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另一边,江离回到病房,她推开门,以为面对的会是她妈对霍伯言的逼问。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副“岳母慈女婿孝”的画面。霍伯言正坐江母的床侧,修长的手指拿着水果刀,给她妈削苹果。那修长的手,一手拿着苹果,另一手拿着刀,就那么轻轻一动,就顺利削下一层轻薄的苹果皮。江母颇为欣赏地吃着切成小块的水果。看到江离来了,便招手让她坐下,“小离回来了,快,吃苹果。”看到江妈妈一脸亲和的招呼,江离都忍不住有些震惊。霍伯言这么快就搞定了?倒不是她小瞧了霍伯言。只是这人啊,一上了年纪,没有什么社交,就喜欢打听来打听去。尤其是病房里还多了个社交达人孙阿姨,江离还以为霍伯言会很难脱身。看到他适应良好,甚至游刃有余,都有点怀疑世界是假的。不过江离很快收了脸上诧异的表情,又贴到江妈妈面前做起了乖乖女。一顿晚饭用罢,江离收起食盒,就和妈妈告别了,说明晚再来。霍伯言从善如流的起身,跟着退了出去。......路上,红绿灯时,江离忍不住问了霍伯言。“你是怎么搞定我妈的?”“嗯?搞定?”霍伯言错愕。江离:“呃,我的意思就是,看到你第一次和我妈见面,你们关系就那么融洽,叫我有些,嗯,惊叹!觉得你处理人际关系很厉害。”霍伯言:“是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江离:“啊?”“没什么。”霍伯言看了一眼江离不解的神色,没有继续往下说。而其实,他想说的是——有没有可能,我并非是会社交,处理人际关系,而仅仅只是因为对方是你的妈妈?以及,这一场见面,虽然是第一次,我却在心里排练,预演过上百次。只是这些,倒似乎也不需要让她知道。从前没必要,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也就更没必要。霍伯言专心的开着车。江离也没有再说话。......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左右,天黑的彻底,而他们这小区,因为是老小区,住得都是一些年纪大的,这个点,已经睡了。江离走进家门,顺手就要关上门。一转身,看到霍伯言站在门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婚的身份。江离:“......”她心虚地觑了眼霍伯言被猛力关上而撞出划痕的鞋面,识趣地没说话。至于霍伯言,男人眉眼间漫上了一丝无奈,进了家门。和霍伯言面面相觑地对坐在沙发上时,江离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她虽然给霍伯言准备了穿的,但是,她还没想好他们要不要睡在一起,她还没做好准备,但不睡在一起......她家,也没有房间了。三室一厅,她和妈妈各一间房,其余一间本该是做客房的,但是那间客房太小了,被江离用做了堆积杂物。不知道霍伯言身份之前,让他睡沙发也就睡了,可现在,知道他的身份,江离怎么也是让睡不下去的。“你......这,是我的房间,你今晚先......睡这里。”最后,江离把霍伯言带进了自己的卧室。她想着让他睡她的床,而她睡沙发。“你呢?”江离这话明显,霍伯言一耳就听了出来,只是她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要分开睡。“嗯,我可以先睡沙发的,等明天客房收拾出来了,暂时住那里就行。”而果然如此。霍伯言眉眼稍稍往下沉下去。“我们已经结婚了,霍太太。”男人高大的身子猛地靠近江离,将她抵在身体与门板之间。他低垂在江离二耳边,极为暧昧地唤了声“霍太太”。颇有攻击性的俊颜放大在眼前。江离莫名被电得心尖一触,霍伯言近在咫尺。男人长睫在头顶白炽灯的照射下,落下一片阴影,阴影里,那双墨瞳漆黑一片,独独映着一个她。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内,直面着成年男性的气息,江离有些腿软。她一时大脑短路。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是想和她一起睡了吗?江离垂在裤管两边的小手,微微蜷缩起来,抓住了。“我们......”“霍太太,我们已经结婚了,所以沙发,我来住。”江离正要开口说话,但声音还未落下,霍伯言就打断了她,一句话说的简短利落。跟着,他高大的身影便走出了她小小,充满女性气息的房间。江离看着男人走出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心头划过一丝暖流。他......有在尊重她。......外面。虽说霍伯言是要住沙发了,但江离觉得也不能就这么放任,档次降下去。江离给霍伯言送了一床温暖柔软的被子,仔细闻,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阳光晒过的味道。对此,霍伯言没什么异议,他坐在沙发上,接过了江离送来的被子。“你......早点休息。”而江离看着男人一身家居服的,坐在她沙发上,抱着她的被子,她心脏一跳,赶紧的逃离了客厅。半夜,江离裹着被子翻来覆去。这是离开傅临洲,一个多月来,她头一回失眠了。贴在床上靠着墙壁的那侧,她回想起霍伯言今晚那出乎意料的行为,心底溢出淡淡的欣喜。她隔着墙壁,心底暗暗想起霍伯言,这个男人在今晚以后就和她同居了。江离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是她家里,头一次住进来一个异性,而且这个异性是她名义上的老公,虽说两人还尚未......江离挑了挑眉,对于心底暗自称呼霍伯言为老公这个行为,有些脸热。她其实还是有些难以想象的,如今在她一墙之隔的地方,有了一个生活上的伴侣和同伴,这是种新奇的感受。而另一边,霍伯言躺在沙发上,也没睡着。他呼吸清浅,清亮双眸在暗夜里闪闪发光,一瞬不瞬地看向某个方向。江离的卧室没有锁门。他定定地望着那里,呼吸有些杂乱。其实只要此刻,他卑劣一点,打开江离的房间,彻底成为占有她的男人,也未尝不可。但霍伯言静静地望着那里,心里不仅升不起半分冒犯的心思,还隐隐有些焦虑。沙发不大,甚至他的小腿都需要蜷缩进去,才能稳稳地将他承载住,可此刻的他,却像是陷入了一个软软的美梦。尽管做了千百次,这个梦还是令他感到如此不真实,以至于他不敢眨眼,生怕戳破这个梦境。这夜,两个人就在互相忐忑的熟悉着新身份中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