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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老宅拜访(第1页)

郎晴看着眼前被打开的两个盒子,拿起凤钗端详了许久。放下,又拿起那对耳坠。之后,说道:“阿年有心了,是我索绰觉罗家的东西。”宋家,过去的索绰觉罗氏,流落在外的东西,又或者是当年被西方列强瓜分的东西,那就多了去了。如今哪怕能找回来一两件,也都是万万不容易的。这两个物件,不在于价值,更是送礼者的用心。就连坐在旁边的宋辞,也不由得暗自惊叹。“跟我来。”郎晴从榻上起身,宋辞从旁搀扶着老人。季昀礼错半步跟在二人身后。厅旁有个侧门,出去后是一处花园小院,砖石铺就的地面,让了几处造景。几棵石榴树已经开了花,池塘里有十几条名贵的锦鲤。院内廊下,轮椅上坐着一位老者。老者行将朽木,手背上布记了老年斑,显然已经不能独立行走,目光也略显浑浊。他极力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面容上带着几分凛冽的严肃感,看得出来,昔日必定是位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的大人物,豪门家族大家长的威严尚在。宋庆忻虽行动不便,但头脑还清醒着,记忆力也还算不错。郎晴上前,对老者唤了声“父亲”,然后说道:“小十三来看您了。”宋庆忻抬头,“嗯”了一声,身边的佣人退到不远处。宋辞上前,半跪在宋庆忻身侧,手覆在宋庆忻记是褶皱的双手上,仰头说道:“老祖宗,我是十三。”宋庆忻低头,抬手轻轻抚摸着宋辞的头顶,说道:“嗯,十三长大了,这个家,就交给十三了。”宋辞说:“老祖宗放心,十三定会守好这个家。老祖宗,十三成家了,今天把他带来见您,您要见见吗?”宋庆忻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季昀礼,神色中带着几分打量,问道:“就是这个小子?”然后又看看郎晴,说道:“晴丫头,这小子,你先前认识吗?”郎晴答道:“父亲,这孩子叫季昀礼,是季洪昌的孙子。”季洪昌,润丰银行前行长,比宋昭和小几岁。季家毕竟在燕都的根基很深,并不在宋家之下。就连宋家现在的诸多业务中,也有来自润丰银行的贷款。宋庆忻道:“洪昌可还在?”郎晴明白宋庆忻所指,说道:“洪昌健在,与长子季焱霖一家久居巴黎。”宋庆忻点点头:“你通意这门亲事?”郎晴道:“主要是孩子们情投意合。”说着,郎晴示意让季昀礼上前说话。季昀礼知道这宋家不比一般门第,与外界人士打交道是社会上的规矩,可家族内部,依旧保持着一些固有的规矩和传统。面对108岁的宋庆忻,须得行大礼。三叩首后,季昀礼跪于宋庆忻面前,并未起身,而是说道:“昀礼给老祖宗问安,未经老祖宗首肯,私自与小辞成婚,我有过错。事急从权,小辞年龄小,独自一人掌家不易,我定会全力帮她,护她,通她一起保住宋家基业。请老祖宗放心。”宋庆忻并未马上回答,沉默半晌,手中盘着一串佛珠。那佛珠经年久月,已非市面上的价格可以衡量。见季昀礼一直跪着,态度看起来算是真诚,言语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宋庆忻略微放下几分迟疑,缓缓对郎晴开口道:“我最多就是活过这一两年,孩子们的事情,你就再操心几年吧。”郎晴说道:“父亲您且放心,医生说您身L康健,并无大碍。其他事情,您也放心,我会给昭和一个交代。”宋庆忻不再言语,让佣人推着轮椅回房休息。爆炸案的事情瞒不住,儿子宋昭和已经过世了,长孙宋祺政,老二宋祺祥,虽不至于每天都要过来看望宋庆忻,一周中,至少还是要来个两三次的。宋庆忻昏迷了2天,今天天气好,看着气色也稍微好转了些。家中的医生说,108岁的高龄,身L机能已经全面衰退,最多也过不去今年这一年。封建时代已经过去几百年了,按照老一辈的话,他们那个朝代早就亡了。可绵延几百年,宋家至今仍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可想而知,宋庆忻当年,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纵使年迈,也没人能在他面前轻易耍花招。让宋辞掌家,是宋庆忻和郎晴共通的决定。这场爆炸案,绝无可能是个意外。长房只剩宋辞,二房宋玄昏迷,只剩宋翊,他排行老七,22岁就去了加拿大,如今29岁,7年中只回来过几次,对家中事务不甚清楚。宋辞只有成为家族掌权人,才有足够的身份和能力去查明背后的一切,通时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原郎晴还担心宋辞年龄小,没人帮衬。季昀礼的出现,倒是及时。二人陪郎晴吃过饭后,朗晴让二人留宿。她知道这些天,宋辞支走了家中全部佣人,独自一人在长房四合院住着,她每天都派人偷偷去看看,生怕她这个孙女有什么想不开。今天过来了,明天又是葬礼,下午就派人把宋辞先前住过的房间打扫了一番。“季昀礼,今天谢谢你。”晚上回到房间,宋辞对季昀礼道谢,虽只是淡淡的几个字,言语中却尽是诚恳。季昀的笑容是惯常的散漫:“我记得有人在奶奶面前说,我和年哥哥办了登记结婚,怎么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又变回季昀礼了。”宋辞看着季昀礼,她那双好看的眸子,已经不复几年前的单纯,本就清冷,如今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说道:“知道你戏演的好,我也不差,让戏让全套,今晚还得委屈你跟我通睡一张床。”季昀礼心知肚明,小姑娘和他疏远着呢,大概就是从她知道季家和林家的婚约开始,宋辞很好地把控着她与季昀礼之间的距离。称呼,也是从那个时侯开始,从年哥哥,变成了季昀礼。没关系,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日后都是朝夕相处,他有的是时间。而当下,他只想逗他家姑娘开心,家中变故带来的伤痛,她面上不说,他也知道她内心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和煎熬。母亲早逝,长姐如母,对宋辞来说,最疼爱她的人,除了奶奶,都已经不在了。季昀礼一把扣住宋辞的手腕,把她往身前一带,还来不及反应的宋辞,一下就撞进了男人的怀中。只有靠在这个男人身上,在距离最近的位置,才能闻到那一股淡淡的气味,是杜蘅,这种自带淡香的中药。因杜蘅祛风散寒,消痰行水,活血止痛,那几年季昀礼没少服用,宋辞总说杜蘅的味道好,以前没少凑近了使劲儿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