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第1页)
他们能害了谁?还是说,谁害了他们?楚昭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顿了顿,问刘管事:“刘管事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吗?可曾听他们说起过什么?”“我和他们也没说几句话,就是到了清歆园,把他们从桶里扶出来了……听他们闲聊了几句,好像是有个老人的儿子,在……翠春楼,对,在翠春楼惹了麻烦,这才脱身。别的也没说什么了,他们很快就被人带走了……”楚昭云若有所思。把刘管事送到察子手里后,她和段景曜正准备去找何大志。忽然另有察子赶来。“大人,今天在军器所不远处找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盘查过后得知他目击了军器所失火!”段景曜脚步一顿:“目击证人?”“正是!”“昭云,我先去一趟军器所。”“好,找到了何大志之后,我把你想问的问题一起问了。”“让余富跟着你,保护好自己。”话落,段景曜便策马赶往了军器所。“吁——”段景曜翻身下马。抬眼望去,烧成废墟的军器所,隔了一日再看,依旧是触目惊心。“人在何处?”“带到军器所里头了。”察子一边带路一边说着。很快,段景曜就见到了满目惶恐的人。他开门见山问道:“昨日皇城司四处找目击证人时,你在何处?”“我不敢……我害怕……”“你怕什么?”“昨日人太多,要是我说的话被人听见了……我怕惹祸上身……”“惹祸上身?你看到了什么?”“我每日都经过军器所,我看见当时是突然起火,火势猛地就烧了起来,我记得很清楚,军器所东北方向先起的火。”“你确定是突然起火?不是慢慢烧起来的?”“我确定!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火……这件事我要是不说出来,我于心不安啊!但是大人能不能别对外说起见过我这件事……我实在是害怕……”段景曜轻轻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让察子把人送了出去。有人蓄意放火,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火势这般大,大抵是贼人里应外合。军器所里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段景曜带着人绕到了军器所外部的东北方向。昨日已经搜查过,也是一无所获。但有证人的证词,他们必须再仔细搜查一遍。段景曜下令扩大了搜查范围。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了线索!从军器所,一直往东北方向延展,找到了一块火石。段景曜眯眼看向远处。军器所本就地处偏僻,再往东北方向走,只有一处。他拦住了身后的察子们,说道:“你们回军器所。”若是……察子们去了那个地方,怕是无法全身而退。只有他自己去,凭着先皇后弟弟的名头,说不定能得几分薄面。因为再往前走,就是端王爷在城郊的戏园子。端王爷,是盛仁帝的兄弟。他因天生双腿一长一短,所以从不活在是非之中。天生有疾,说不清究竟是福是祸。无缘至尊之位,但也算活得无忧。只是段景曜想不通,端王爷会和军器所失火有关?端王爷身子不好,一直无欲无求,向来也是深居简出,他为何要与自己的子侄过不去?难不成端王爷也暗中参与了夺嫡一事?既然对韩敬发难,端王爷也并未亲近韩祺,那他暗中拥戴的是哪位皇子?段景曜还没来得及理出头绪,便已经走到了戏园子门口。偌大的戏园子已然荒废。连个值守之人也没有。段景曜不由苦笑。看来是他想多了,端王爷怕是早就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处戏园子。毫无管制的戏园子,任谁都能在此停留。段景曜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线索。而此时此刻,楚昭云却出现在了荣安侯府的门口。自和段景曜兵分两路后,她寻去了何大志的住所。不知何大志是事先早有计划,还是纯属巧合,他昨日带着妻子南下探亲,如今府上只留了几位美妾。这几位美妾都是汴京人士,跟了何大志后,也不曾问过他的底细。眼下整个何府的人,竟无一人知道何大志携妻究竟去了何处。楚昭云又急匆匆回了府衙,翻找出登记过此人文书的册子,所载亦是含糊不明。一时之间,何大志犹如世间消失了一般。桩桩件件,很难不让人怀疑何大志是畏罪潜逃了。只是……他一个不愁银钱的人出了汴京城,若想再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楚昭云思索了片刻,便决定暂且搁置此事。她又赶去了荣安侯府。余富叩响了侯府大门。“咚咚咚!”“是谁?可有拜帖?”门房小厮说着话,眨了眨眼,他认出了楚昭云,“原是楚大人!快快请进!我家侯爷交代过,楚大人来了,直接进府即可!”楚昭云感念杜嘉的仗义,说道:“替我向你家侯爷转达我的谢意,只是今日公务在身,不能去给侯爷请安了。乔山可在府上?”小厮想了想,想到自家侯爷对楚大人的重视程度,于是点头说道:“在的,小的这就带楚大人去找乔山。”楚昭云见到乔山的时候,没想到正巧看见乔山在侍弄花草。乔山看见楚昭云微微惊讶了一瞬:“楚大人!”楚昭云笑道:“你如今做花农了?”“是,毕竟我以前是跟着……再去别的主子那里伺候也不妥,侯爷和老夫人心善,就让我在府上自己选了个差事。”“花花草草最是让人舒心,甚好。乔山,今日我来是有事问你。”“楚大人尽管吩咐!”乔山对楚昭云尽是感激与佩服,自当是全力配合她,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可知翠春楼是什么地处?我听着有些像……我怕想错了,特来问问你?你记得有哪家花楼名为翠春楼吗?”乔山神情一滞。花楼、茁哥儿、还有那些荒唐的日子……记忆袭上心头,他突感酸涩。脑子里的这些记忆,好似已经离他无比遥远了。如今听楚昭云提起,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