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第1页)
焕杨宁穆的住处,离着端王府只有两条街。只不过,楚昭云等人并没有见到杨宁穆。一直苦等到了深夜里,都没有见到人。楚昭云见白泽打了个哈欠,便催着他回去,“你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快回去吧。”“行,大人也回去吧,这杨宁穆怕不是住在端王府了?”“明日再来。”话落,楚昭云执意不让白泽和余富护送,自己一个人回了伯爵府。一边走,她一边想这两天的事。验尸不算复杂,但案子一旦牵扯出各方的关系,查起来就变得棘手了。军器所失火,十有八九和端王爷有关。这杨宁穆究竟是在端王府,还是早就被送出了汴京?亦或是……已经被灭口了?还是得把杨宁穆找出来,他或许就是关键人物。楚昭云心里盘算了好一会儿,想了许多法子,她势必得把端王爷的纰漏找出来。但她没想到,次日一早,自己所思的全盘算计,都落了空。阳光透过云层洒到了大地上,世间大亮。楚昭云一只脚刚踏出伯爵府,就被门口蹲着的人惊到了。“!”“楚大人!”“余富,你一晚都在此?若是有事找我,为何不找门房通报?”余富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也就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是我家大人回来了!”“段景曜回来了?他要你等我?莫非有大进展?”“正是!大人正在宫门口等着楚大人,快随我来吧!”楚昭云点了点头。在宫门口,是打算进宫吗?若是打算面见陛下,难道是他已经查清楚了?纵使心里充满了疑惑,楚昭云也只得按下不表,匆匆往皇宫赶去。直到见到了段景曜,她才问出了口:“大人,发生了何事?要面见陛下吗?”“我长话短说。”段景曜一边抬步往皇宫走,一边继续说,“昨日我北上追查失踪的人,半夜里忽遇一群人往汴京方向跑,正是军器所的那伙人。”“他们自己回来了?找到人了就好!昨日响州之事,余富可有告知大人?”“我都知道了。”“找到了失踪的人,找到了杨宁穆,但这和端王爷之间的联系,我还没有找到。”“端王和韩敬有争执。”“原来如此!”楚昭云恍然大悟,她揣测不出端王爷的行凶动机,眼下终于明了,“你见过白泽了吗?”“他上早朝之间见过了。”两人匆匆交谈了几句,进了皇宫内城,宫人多了起来,两人便噤了声。虽是寥寥几句话,但楚昭云心里已经有了底气。她知道,若不是手里有切实的证据,他不会贸贸然就来面圣。两人来到皇宫正殿时,早晨还未散朝。楚昭云悄悄用余光看着站在殿外的文武百官。只有位高权重者才能进殿,余下官员只得侯在殿外。不过,她好像没看见提刑官大人?忽然,楚昭云瞥见有宫人匆匆从大殿里出来。她连忙低下了头。不多时,耳边就想起了宫人的声音:“段大人,楚大人,陛下宣二位进殿。”“是。”两人往正殿方向走着,殿外的人也往外走着。看样子是散朝了。不过等进了正殿,楚昭云看到几位大臣,这才反应过来,虽是散朝了,但盛仁帝把几位重臣都留下了。“臣参见陛下。”“免礼。军器所的事查出结果了?”段景曜回道:“正是,臣与楚推官特来向陛下禀报。”话落后的几息沉默,楚昭云立马会意,这是让她先说的意思。她飞速思索了一刹那。“陛下,军器所大火中找到的尸体,已经验明死因,死者并非被大火烧死火或被火烟熏至窒息而亡,他们全部死于中毒。”“中毒?”盛仁帝眉心微蹙。楚昭云接着说:“此毒也是他们心甘情愿自己服下的,并非有人加害。”话音一落,便有大臣心生质疑。不过他仍然记得楚昭云敲登闻鼓后在大殿上的种种言行,若是旁人,他定要横眉相对。可面对楚昭云,他还是措辞了一二:“军器所众人又不是疯了,何至于同时自愿投毒?楚大人莫非验尸过程中有何纰漏?”宰辅张敏沉声说道:“莫要打断楚大人,且听听看。”楚昭云知道众人心中的疑惑。解释道:“军器所众人没有疯魔,因为死者们并非是军器所里的人。死者皆是来自响州的老者,只不过穿戴了军器所众人的衣物而已。”此言犹如一颗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水之中。众人心中大为震惊。盛仁帝自是相信楚昭云验尸的手段,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症结,说道:“看来是故意找来的替死者,可查清背后之人是谁?”楚昭云一愣。她心中已经措辞好了,正准备说出响州受灾后的民情,以解释老者们为何心甘情愿地替死。可盛仁帝没有问。她心里划过一种异样的情绪。只是她来不及抓住那股异样。因为盛仁帝还在等她的回话。“回陛下,查清了,老者们和军器所众人都是经由清歆园的牛粪车,自陈州门进出城门。领队之人是端王府的幕僚杨宁穆。”闻言,盛仁帝沉默不语,似是在思索。几位重臣心有疑惑。几人纷纷质问楚昭云:“杨宁穆可曾认了此事和端王爷有关?莫不是他自己的恩怨?”“或许是假借了端王爷的名声行事?否则一个幕僚何来这般能耐?”“无论如何,此事牵扯到了端王爷,还是得慎重……”“端王爷的幕僚?这和军器所能有何干系?谁不知道端王爷他……”顾忌着皇室的颜面,这位大臣并没有把端王爷的残缺说出口。一个从不弄权甚至处境自卑的人,何故去火烧军器所,还替换死者?众人的疑惑,楚昭云早有预料。只不过她回答不了。本就是被段景曜匆匆叫来,她自己还不知道切实的证据和线索是什么呢!楚昭云看向段景曜。段景曜回了一个歉疚的眼神。他心中愧疚,但也只能事后再同楚昭云赔罪。因为这件事必须尽快呈到陛下面前。迟恐生变!他上前一步,接过了众大臣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