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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白衣负剑 深夜造访(第1页)

第三百一十七章白衣负剑深夜造访苏家。青梧院。苏弘礼一手端着棋罐,一手在棋盘上打谱。一颗颗黑白子,渐呈僵持之势。他一人自顾自落子对弈,自得其乐。直至夜色降临。苏弘礼忽地皱了皱眉,一声轻叹,挥袖拂去满盘棋子,道:“这世间事,最难战胜的,往往是自己,对弈如此,修行一道也如此。”不远处,道袍老者早已等候多时,闻言不禁笑道:“对弈,求一个落子无悔,修行,求一个了无挂碍。”苏弘礼笑了笑,起身道:“大道理人人皆知,然,知易行难。道兄,你已等候多时,莫非是有要紧事?”道袍老者点了点头,道:“苏奕抵达玉京城了。”夜色渐渐深沉,院落内灯光摇曳,夜风习习。苏弘礼呵地一声笑出来,道:“本就在预料之中,倒也不让我意外。”道袍老者轻声道:“在也是在今日,苏奕和使风流在清澜江之上对决,使风流坐骑被斩,狼狈而逃。”“另外,在龙门关前,火松真人冷眼旁观,目送苏奕离去,不曾轻举妄动。”苏弘礼沉默了。片刻后,他语气带着一抹厌憎,道:“使风流此人,本就是个不成器的夺舍者,自诩高世间同辈人物一等,可笑他所夺躯壳乃一介微末书生,毫无修为,底蕴差劲,资质平庸,受这一副躯壳影响,他纵使有通天能耐,也难成大器。”顿了顿,他继续道:“至于这火松真人,性情谨慎,格局太小,缺乏大气魄,此生必止步于元道之路,不值一哂。”“他们不敢和那孽子死拼,倒也不出我意料。”这番点评,随意自然,带着俯视般的味道,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道袍老者却似习之以常,并不意外。想了想,他说道:“陛下已下达旨意,让影龙卫时刻关注苏奕动静,但并没有出手打压苏奕的打算,反倒是想要看一看,苏奕在进入玉京城后,能闹出多大动静。”苏弘礼笑了笑,道:“咱们这位陛下,大概是想看一看,我苏弘礼和那孽子之间,究竟孰胜孰负。”道袍老者默然。苏弘礼眸光深沉,淡然道:“这十年来,我隐居于此,不理世事,陛下大概一直好奇,我苏弘礼如今修为究竟进步了多少,趁此机会,让他见识见识也无妨。”道袍老者忍不住提醒道:“道友,在璀璨大世还不曾来临时,就过早暴露身上的力量,怕是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须知,大夏境内的修行势力,如今都已纷纷出动,在苍青大陆各个疆域中行走……”苏弘礼打断道:“无妨,收拾那孽子而已,还不至于让我动用全部的力量。”说着,他已迈步朝房间行去,“时间不早了,道兄还请自便。”道袍老者怔了怔,摇头不已,这终究是苏弘礼的家事,牵扯到一桩极为隐秘的往事。他也不好过多参与。……夜深了,一轮残月高悬天穹,如刀锋般明净。瑞安坊、桃符巷子深处,松风别院内。苏奕惬意地躺在藤椅中。这座庭院很不错,雅致清静,栽种着错落有致的高大松树、修有花圃、菜畦、小池塘、亭台等。在苏奕抵达之前,这庭院明显被人清扫过,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房间内的床褥物品,都换成全新的。此时坐在这庭院中,望着天穹皎洁明月,听着阵阵松涛,苏奕整个人懒洋洋的。他之前在桃符巷子附近闲逛了一圈,找了一家老旧不起眼的小馆子,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羊杂汤面、两斤酱牛肉、一份熏鱼块、一碟煮花生,喝了一壶店老板自酿的浊酒。还别说,无论食物还是酒水,别有一番滋味。“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苏奕自语,“可惜了这大好景色,却被一些苍蝇给破坏了……”他躺在藤椅中的身影没动,抬手隔空一抓。三丈外的一株高大松树上,一蓬松针如雨丝般激射而来,悬浮于苏奕右手掌心之上。松针根根青碧纤细,悬浮在那,如若一簇青色的微小飞剑般,被苏奕掌指间的力量操控着,滴溜溜旋转飞舞。“去!”苏奕袖袍一挥。砰!一蓬松针炸开,如迸射而出的微型利剑般,掠空而起,在半空中骤然分开,朝不同的方向激射而去。与松风别院相隔三十丈距离的一座宅邸大门前。一个宛如乞丐般的男子蜷缩在墙角处,呼呼大睡。嗤!猛地,一缕青芒乍现,刺入乞丐男子左侧面颊,凿出一个针眼大小的血窟窿,疼得乞丐男子猛地起身,面露痛苦之色。与此同时——桃符巷子外,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者浑身一颤,唇中发出闷哼,脖颈处,被一枚青碧松针洞穿。距离老者十丈外的屋檐上,一个戎装打扮的女子发出吃痛尖叫,身影趔趄,将脚下瓦片碾碎,差点摔下来。相似的一幕幕,发生在以松风别院为中心的百丈范围内。一个又一个潜藏在黑夜阴影中的角色,被青碧松针刺中,无不面露惊慌,背脊生寒。而在他们负伤的同一时间,一道淡然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告诉你们背后的势力,以后但凡踏足桃符巷子扰我清修者,杀无赦,滚!”字字如千钧巨锤,狠狠砸在那些密探神魂中,让得他们眼前发黑,气血翻腾,差点有崩溃之感。很快,这些来自玉京城各大势力的密探皆逃窜离开,再不敢逗留。也是这一晚,有关苏奕的警告,在玉京城的夜色中传遍而开,一时引起不知多少波澜。松风别院。“倘若我有宗师五重修为,以五行性灵道光为引,辅之以神念之力,便可如御剑之术般,飞花摘叶,杀敌于千尺之外。”“至于现在……勉强只能伤人,威能颇有些不足。”苏奕手指轻轻敲打着藤椅扶手,陷入思忖。无疑,今日他进入玉京城的事情,已经传遍开,引起了不少大势力的注意。不过,苏奕倒是并不担心什么。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找不自在,他不介意一一将其抹杀。“四月十五,距离五月初四还有十九天,足够我将修为臻至宗师五重地步了。”“就是不知道,你苏弘礼是否已准备好了?”苏奕目光看向天宇,月朗星稀,这玉京城的夜,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终究是世俗之地罢了。许久,苏奕长身而起,转身打算回房间修炼一番。可就在此时,他又顿足转身,目光看向庭院大门处。似有默契般,在苏奕目光看过去那一瞬,庭院大门外响起一道空谷莺啼般清润幽冷的声音:“苏道友,深夜来访,还望莫怪。”每个字就像珍珠,叮咚洒落玉盘上,悦耳如天籁。苏奕重新做坐进藤椅,随口道:“翻墙进来吧。”“……”庭院外一阵沉默。旋即,一道倩影翻墙而来,飘然落地。这是一个白衣胜雪,背负古剑的少女,乌黑柔顺的青丝以一根红绳随意束成马尾,露出一张恬静、秀气的小脸,眉目如画。她身影颇为高挑纤盈,如凝脂般的肌肤晶莹剔透,腰畔系着一个黄皮酒葫芦。除了一根束发红绳,少女身上再无其他饰品点缀,却有天然雕饰之美,风姿清绝。月光洒落,少女立在松树斑驳光影中,直似仙子临尘,明秀卓绝,超然脱俗。苏奕眸泛讶异之色。少女立庭中,海棠低头,月色不语,谁堪美无瑕?不得不说,这在深夜中前来造访的少女,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身上有一股独特的空灵超然之气。换做寻常人见到,怕都会误作是画中仙子。当然,更让苏奕感兴趣的是,这少女身上的气息,和寻常之辈迥然不同。在苏奕打量白衣负剑少女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坐在躺椅中的他,一对清澈如湖,灵秀明净的眸,也带着一丝异色。“月诗蝉,见过苏道友。”旋即,少女落落大方开口。苏奕恍然道:“你便是那个素有传奇之名的羽流王?”他想起来了。大周外姓九王中,羽流王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王!被誉为大周千年以降的旷世绝才!她曾孤身负剑,踏入大魏国境,连败大魏九位先天宗师,名动两国之地,名扬四海八荒。也曾闯有着大周第一凶地之称的“天陷山”,诛妖王一十二,纵横披靡。在大周,羽流王月诗蝉堪称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传奇不敢当,相比起来,道友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传奇,毕竟,能够以宗师境修为斩杀陆地神仙者,放眼整个苍青大陆,都找不出几个出来。”月诗蝉语声呖呖,仪态恬静,绰约的身影在月光下如梦似幻。苏奕笑了笑,饶有兴趣道:“不说这些,你深夜造访,又是为了何事?”月诗蝉坦言道:“前阵子时,我便听说了道友的许多事迹,心存好奇,欲一睹道友风采,故而才前来拜访。”苏奕一怔,这般深夜,就为了来见一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