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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澜段楚砚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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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第1页)

只不过这内疚的心情只存在了片刻。楚昭云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既然芸娘心底里觉得杜茁下手狠,除了杜茁出银子邀她,她拒绝不了只能赴约,她又为何主动约杜茁呢?上赶着受罪?这可不合情理!“多谢提醒,我会好好想想的。”楚昭云认真维持着自己未婚妻的人设,又故作懵懂无知地问:“你爱杜茁?”芸娘嗤笑了一声,“姑娘在说笑吗?像我这样的人何来说爱?”“既然不爱,在杜茁手底下又受苦,你又为何主动约他呢?”“我……”进门来就丝毫不惊慌的芸娘突然语气一顿。“我听乔山说是你主动约的杜茁。”“我缺银子罢了,杜茁虽不是个好的,但他出手一贯大方。”楚昭云点了点头,这倒是也说得通。她侧眼看了眼杜嘉,杜嘉眼里的疑惑和她一样。芸娘的话语和态度都没有丝毫不妥,难道杜茁的死和芸娘真的没有关系吗?看来,眼下只有两种办法了,一是威逼利诱,二是实话实说。楚昭云想了想,看来她还是没跟着段景曜学会如何有效地威胁人。只好沉声说道:“芸娘,我也不诓你话了,其实杜茁已经死了。”“死了?”芸娘心绪复杂。她就知道杜茁必死无疑,只是方才杜茁未婚妻的种种问话让她动摇了,以为杜茁没死心里颇觉遗憾。现在好了,心里只有畅快!不由仰头笑道:“死得好!死了好啊,省的祸害人!”“芸娘,你好像很希望杜茁死?今日你主动邀约杜茁,眼下她又死了,是你杀了他?”“姑娘可不要乱说话,我芸娘虽是卑贱之躯,可也容不得旁人污蔑,杜茁可不是我杀的!若非说是我,我这样的身份也辩不了什么,大不了一头撞死!”“那如此说来,都是巧合?”芸娘点了点头,“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杀得了他?”“你似乎不意外杜茁死了。”“他今日不死,明日也得死,明日不死,也总有一日会死,因为他该死!”“该死?死得好?你恨他。”楚昭云捋了捋,芸娘似乎矛盾得很,一面想他死一面又想他的银子?一直站着的芸娘,坐到了楚昭云对面,安静了片刻,问道:“姑娘可介意听听我和杜茁之间的事?”“洗耳恭听。”楚昭云心想,不仅她想听,杜嘉应该也想听。而且芸娘的话不能全信,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我长得不算貌美,起初只是花满楼的清吟,是有贵人赎去了一位红牌,鸨母才叫我顶上。要卖身,我自是不愿的,可我也没有法子,好在我遇到了杜茁。”芸娘回想着以前,眼中却毫无波澜。以前心想遇到了杜茁是幸运,现在却只剩了悔。接着说:“我想着杜茁年轻英俊,又是侯府的贵人,说不定能赎我出楼,就算不赎我,也好比那些满脸横肉的老男人……起初一段时日,我心里很是得意,杜茁跟鸨母包下了我,除了他我也不用侍奉旁人。”楚昭云忍不住问道:“他下手不是很狠吗,你还得意?”芸娘语气嘲讽:“心里觉得有希望时,他那样对我,我也只觉得是情趣。”“那后来呢?”芸娘脸色一绷,陷入了回忆里。“后来,杜茁送了我一身绯色的衣裳,我不喜欢绯色,便捧着衣裳看了许久。猛地一瞬,我只觉得自己憋屈,按照他喜欢的样子打扮,按照他喜欢的语气说话,我突然察觉,花满楼这么多姐妹,只有我活成了这样。接客的姐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可都是自己的样子,有没有客人喜欢,那都是你情我愿的,可我呢?”楚昭云有些不能理解芸娘的话,问她:“不能穿自己喜欢的衣裳,所以恨他?”芸娘看着楚昭云,不知如何解释。她羡慕楚昭云不懂这种心情,也愿她永远都别懂。解释道:“我本就没什么是自己的,跟了杜茁后连穿什么衣裳都说了不算,那时我没有恨他,我只是重新看待了我们的关系,我不能依赖他,他也不能管着我,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买卖,下了榻,谁也不欠谁的。”“嗯。”楚昭云似乎明白了芸娘的处境。进了这高楼欢门,属于自己的,便只有自己心里那一方净土了。芸娘的慰藉,或许就是仅剩的她可以选择如何打扮自己。“只是后来,当了一段时日的红牌,看其他姐妹们身上无伤,我就知道杜茁这样的人少,既然都是买卖,何不让自己舒坦些,我便跟鸨母说了不愿再接杜茁。”“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楚昭云叹了口气,猜到了芸娘接下来的话。“是啊,杜茁知晓后,不知跟鸨母说了什么,他还是如常来了我房里,对我的折磨更是变本加厉!我甚至想,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说完,芸娘笑了笑,畅快道:“现在杜茁死了,真是恶人自有天收!”幸好她想不开的时候,有人找到了她。幸好她没死!杜茁死了,她以后也算是脱身了。芸娘又看向楚昭云说道:“我一弱女子,只能逆来顺受,如今杜茁死了,侯府问话也问不到我头上,姑娘是杜茁的未婚妻,如今不必受杜茁的折磨,姑娘也算是有福之人!”楚昭云心想,芸娘说了这许多,并没有破绽。一个弱女子,起初把杜茁当作救命稻草,凝视着一件衣裳便想通了自己的错处,想着少受些折磨没想到却受到了变本加厉的折磨,所以她恨。如今杜茁死了,所以她心中畅快,直言道“死得好”。正如芸娘所言,她尚且不能反抗杜茁的折磨,留下这一身的伤痕,她又如何杀得了杜茁?更何况,芸娘走时,乔山可以证明杜茁还活着。“叨扰了。”楚昭云说完,回头看向杜嘉。杜嘉低着头,跟着楚昭云出了芸娘的屋。芸娘拢了拢衣裳,送走楚昭云,随后关上了自己的门。门内的人,心跳加速,抓着门框久久不能平静。门外的人,敛眉低声问身边小厮:“小侯爷,她说的话,你怎么看?”“我看她并无嫌疑,楚仵作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