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卖肥皂(第1页)
这一夜注定不能消停。睡了没多久,江云杪又被吵醒了。是舅妈李雅兰给她打来了电话,“杪杪,对不起啊,这个点还打扰你休息。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丹丹她打了人,被警察抓起来了,对方不肯善罢甘休,要拘留她。你能不能帮着想想办法啊?”李雅兰已经急得带出了哭腔。江云杪前一秒还有些惺忪,这会儿睡意瞬间消失无踪。她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虽然钟艺丹有点任性冲动,是风风火火的女汉子个性,但还是知道轻重的,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这个……我……我让丹丹男朋友跟你说吧。”李雅兰心里乱糟糟的,怕自己说不清楚。随即钟艺丹的男朋友接了电话,“杪杪姐,我是丹丹的男朋友黎烨,这件事都怪我。我想快点挣钱能在这个城市给丹丹一个家,就悄悄接了一个设计的活儿。客户的要求比较高,所以这段时间就忽略了丹丹。没想到她以为我出轨了,今天晚上把我和女客户堵在了餐厅,还二话不说直接给客户泼了酒,甩了客户一巴掌,把客户惹怒了。”江云杪听明白了,“这就是个误会。解释清楚,诚恳地道个歉,该赔偿赔偿,我想对方应该可以体谅的。”“可是客户那边比较强势,得理不饶人,非说要让丹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万一丹丹被拘留的消息传到学校可怎么办?会不会影响她毕业找工作?他们还找了律师。”黎烨十分担心。江云杪皱了皱眉,稍稍理了一下思路,“你们先别着急。你把那个客户的联系方式,还有对方律师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我来找人处理。”然而下一秒,江云杪就傻眼了。黎烨的女客户,竟然是陈念可!还真是冤家路窄。更巧的是,律师也是老熟人,正是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章阳。于是,她先拨通了章阳的电话。“江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噢,你一定也是为了陈小姐的事吧?放心吧,这件事段总已经跟我说清楚了,我一定会让那个小姑娘尝到教训的。”江云杪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抹凛冽的寒光,如同流星陨落。她攥紧了手机,骨节缓缓凸起。虽然刚刚已经猜到了是这种情况,但听到章阳亲口证实,她顿时觉得心里豁开的口子又大了一寸。几个小时前,段屹骁为了七婶,说她咄咄逼人。几个小时后,他又为了陈念可,不肯轻易放过她的表妹,简直欺人太甚!“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江云杪从容冷静地通知他。“啊?”章阳懵了。他到底该听谁的?“段总之前没把事情搞清楚,钟艺丹是我舅舅家的表妹。”章阳:“啊?”没再理会章阳的诧异,江云杪挂了电话又拨给了段屹骁。也不知道深更半夜在别的女人那里忙些什么,电话迟迟未接。她冷笑了一声,直接拨了陈念可的号码。陈念可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和,“你好,哪位?”“是我,江云杪,让段屹骁接电话。”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会是她。安静了片刻,陈念可随意又傲气地告诉她:“噢,他在浴室,恐怕你得等一下。”浴室?陈念可暗示的意味很浓。深更半夜,段屹骁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还去了浴室,可以脑补的内容实在很多。江云杪心底对段屹骁的厌恶又加了一分。刚刚还想对她动手动脚呢,没得逞就转身去找陈念可了?“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江云杪淡淡地开口。大概没想到江云杪的心理素质这么强,陈念可噎了一下。好在段屹骁很快就接了电话,“你怎么会有念可的电话,你调查她还是调查我?”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想多了,打你电话没人接,只能打电话给她才能找到你。”江云杪没什么情绪地说道。段屹骁眼里闪过一抹轻嘲,刚才把他赶下床,现在又巴巴地找他。呵,口是心非的女人!“你找我什么事?”“丹丹因为误会才伤了陈念可,我可以让她赔礼道歉。但你让章阳对一个小姑娘下狠手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江云杪有些生气。都怪他,让她没办法睡好觉。“什么丹丹?”段屹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是说今天泼了念可一身咖啡,还打了她一巴掌的人是钟艺丹?”江云杪觉得无比可笑。所以段屹骁连什么情况都没弄清楚,就火急火燎地要给陈念可撑腰了?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她竟不知道他是这么护短的人。“是啊,好歹丹丹叫你一声姐夫。别忘了当初她失恋的时候,你还拍着胸脯说要给她撑腰呢。”想起来还挺讽刺的。说好要给她撑腰的人,结果却是捅刀子的人。“我……不知道是她。”段屹骁微微有些心虚。“那你现在知道了。”……约莫一个小时后,江云杪听到了段屹骁回来的动静。也许是已经把陈念可哄妥帖了吧。段屹骁想进主卧把事情的进展跟江云杪说一下,结果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他下意识地拧了拧眉,江云杪这是在防他?“你睡着了吗?”江云杪没睡着,但也没搭理他。过了片刻,他又道:“我已经让章阳把钟艺丹接出来送回家了。”江云杪始终没反应。段屹骁自觉没趣,便悻悻离开回了次卧。第二天,江云杪睡到了十点多才起床。走出房间时,段屹骁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你醒了?饿了吧,我让七婶给你留了早饭。”他体贴的样子像极了深爱她的样子。只可惜,江云杪已经不会再傻呼呼地被这深情的假象欺骗了。“你怎么没去公司?”这个点还在家倒是挺稀奇的。“我……上午没什么事,在家陪陪你。”他眼波温柔地说道。江云杪见鬼似的瞄了他一眼。如果换做半年前他说这句话,她恐怕会兴奋得心跳加速。但现在,她心里的那口井仿佛已经被抽干了泉源,变成了一口枯井,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