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抡语(第1页)
“朝闻道,夕死可矣。”国子监中,大儒杨廷和一脸正气,正引领着一群十岁左右的孩童研习儒家经典。这群孩童皆是各大勋贵之后,个个性子顽皮得像脱缰的小野马,堪称十足的显眼包与惹祸精。不过,他们对授业先生倒是敬重有加,只因家中长辈将尊师之道奉为圭臬,若在国子监顶撞先生,回去后必然会遭受一顿严惩,那可比平常打架斗殴输了挨的打厉害多了。“徐志道,你给老夫起来!”杨廷和目光如电,直直地落在了正在酣睡的徐志道身上,“上课第一天就睡,来,老夫问你,‘朝闻道,夕死可矣’是何意?”徐志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未消散的懵懂,下意识地嘟囔道。“早上打听到去你家的路,晚上就去弄死你。”此语一出,仿若巨石投湖,惊起千层浪,众人皆是一愣,紧接着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国子监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杨廷和只觉气血上涌,血压似乎要冲破极限,眼前竟有些发黑,险些晕过去。他强压怒火,咬牙继续问道。“君子不重不威何解?”徐志道不假思索地回答。“君子下手就要下重手,否则树立不了威信。”刹那间,国子监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除了杨廷和那粗重的喘息声,再无一丝声响。杨廷和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咬着牙又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解?”“我不要的东西,就算扔了也不施舍给别人。”徐志道回答得干脆利落,那副模样就好像他说的是世间真理一般。“既来之,则安之何解?”杨廷和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额头青筋暴起。“既然来了,就安葬在这里吧。”徐志道依旧没心没肺地回答着,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捅了多大的篓子。……随着二人一问一答,徐志道逐渐清醒过来,心中暗叫不好。“完犊子了,起猛了,这可不是前世网络段子能随便用的地方,这可是国子监,对面是大儒啊!”杨廷和面色涨得通红,显然已被气得不轻。起初,他只是想看看徐志道这个纨绔子弟能说出多少荒谬至极的言论,却未曾想到,这小子竟将整部《论语》都曲解了。若只是一句两句,或许能说是理解有误,可如今句句如此,这让杨廷和气不打一处来。杨廷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怒心道。“简直荒谬至极!老夫定要去找皇上算账,圣上明明说徐志道是个神童,如今看来,这分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然而,在场的勋贵子弟们,包括太子朱厚照,却与杨廷和的想法截然不同。他们先是被徐志道的回答惊得目瞪口呆,随后竟转为钦佩不已,纷纷在心中为徐志道竖起大拇指,暗自赞叹。“吾辈楷模啊,这人可真有意思。‘君子不重不威,下手不重树立不了威信’,说得妙,正合孤的心意。”“朽木不可雕也,气煞老夫了。”杨廷和气呼呼的去找弘治皇帝算账去了,留下一众眼中冒着星光看着徐志道的勋贵子弟。“兄弟,你是哪家的?小弟张仑,英国公府的。”张仑乃张懋嫡孙,张懋嫡子张锐已经因病故去,只要张仑在张懋百年之后不作死,继承英国公爵位便如同探囊取物。“家父,南京锦衣卫敛事徐世礼。”徐志道见张仑礼貌有加,也恭敬地回道。“原来是中山王之后,失敬失敬。”南京锦衣卫敛事姓徐的,只有已故中山王徐达次子徐鹰绪一脉,但这一脉并未袭爵。也正因如此,向来老死不相往来的定国公府和魏国公府,对这一脉都照顾有加。虽说在身份上只世袭南京锦衣卫敛事一职,但在金银土地方面,定国公府和魏国公府似乎都觉得对其有所亏欠,所以每年资助颇多。“兄弟,你这《论语》是哪位先生教的?”张仑作为从小被张懋当做接班人培养,一直活成自己爷爷期盼的模样。对于徐志道的《抡语》很感兴趣。他也想知道徐志道的惊天言论出自哪位误人子弟的先生。“自己悟的。”徐志道坦然说道,总不能说自己在网上看的吧。徐志道是所谓带着前世记忆的胎穿,也就是孟婆汤过期了,上辈子的事没忘干净。靠着成年人的思维,六岁考中童生,九岁过了乡试。是南京有名的神童,不然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被选做东宫侍读。张仑根本不信,说道。“兄弟若是不想告知,何必欺骗在下。不说就不说嘛。”眼中有些黯然。徐志道见状,赶忙说道。“真是我自己悟的。你看‘孔武有力’是说的谁?”张仑下意识地说。“孔圣人?”徐志道回道。“对。古籍中,对孔圣人是如何描述的?”徐志道没等张仑回答,便继续说道。“《史记》中明确提到‘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长人”而异之’。再有《吕氏春秋》中记载‘孔子之劲能拓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徐志道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自己这看似大逆不道的言论。在场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总结起来就是,孔子在徐志道的描述下,成了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山东大汉,力量奇大无比,能举起城门的门栓。手下带着三千个小弟与七十二个堂主,在春秋时代如同一个潇洒不羁的该溜子。各国君主见了他无不笑脸相迎。他手持佩剑名曰“德”,善于以德服人。然而,在在场众人都崇拜的看着徐志道时,角落里一个小太监默默的拿出笔记录着这一幕。《明史—徐志道列传》中山王之后徐志道,初于国子监读书之时,忽与周公相邀,共赴一梦。及觉,仿若大梦先觉,其所言惊世骇俗,一言既出,众人皆愕,史称国子监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