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怎么可以杀她（第1页）

“妈……”她虚弱唤到，却已无力出声。苏母恶狠狠瞪着她，一双凶煞而又狰狞的眼眸没有一丝温情。“二十六年前，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要拿走！”苏母嘶哑吼着，握着刀柄的手却在拼命颤抖。似乎这一刀捅来，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妈，为什么……”每一个字，苏安都说得极其费力。苏母大口喘着气，血红双眸里隐隐有水雾泛起。“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她嘶声说着，用力拔出匕首！苏安腿一软，无力地伸手想再抓住苏母的衣袖，但整个人已经瘫软倒地。是有多恨，才会亲手弑女？“苏安？你怎么了？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过来！”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厉青墨焦急的声音，但她已经无力回应他。厉青墨，这次，我等不到你了……“啊！”苏母看着苏安眼中的泪水，尖叫着将最后一刀狠狠刺向她的心脏！血水如柱，自苏安的胸口涌出——她喉咙动了动，余光看到了从手中滑落的药瓶，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原来她的生和死，从来都由不得她……“杀人了！”街道上传来了路人的尖叫声，随即有胆大的人围了过来，忌惮看着持刀的苏母。有人报了警，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但是没人敢靠近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一阵汽车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路边骤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厉青墨匆匆下车，踉跄地推开人群，然后抱起地上不省人事的苏安。“苏安，醒醒……”他的声音在颤抖。怀中女人身上的血窟窿还在不断往外渗血，不管他怎么用手挡住，都无法止血。“不……”厉青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近乎崩溃。他抬起赤红的眼睛看向坐在一旁淡定擦着匕首上鲜血的苏母，眸底的怒火近乎能将她灼烧对穿。“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她！”咬牙切齿的语气，带着撕裂的力道。苏母抬起混沌的眸子看向厉青墨，又将视线转向不知是死是活的苏安。“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她喃喃说着，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厉青墨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情绪在这紧要关头失控。他将沾满血的手捂住苏安的左胸口，感受到她的心脏还在薄弱地跳动。“苏安，你一定不能有事！救护车马上就过来，你再坚持一下！”厉青墨在她耳边低吼道，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滴呜滴呜——”救护车到来，众人让开一条道。苏安被抬上了担架，浑身是血的厉青墨也跟着上了救护车。他看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苏母，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热心肠的人搭话：“放心吧，我们会看着她，等警察来！”……医院。抢救室的灯亮了快两个小时，护士进进出出，不断带着新鲜血袋进去。厉青墨坐在走廊长椅上，衣裳上满是血渍。那些，都是苏安的血。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心绪沉重，他握紧了拳头，却感觉掌中有东西硌手。摊开一看，是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瓶，里面有一颗橙黄胶囊。这是在苏安身边捡到的，就落在她手边，苏安最后的视线也是看向这个方向。厉青墨清楚这是颗药丸，却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药，又是谁给的那个女人。回想起之前在电话中听到的那些话，他的眉宇锁成了一个川字。张佳彤背着自己找过苏安，甚至连母亲在对待苏安的态度上都有事瞒着自己。她们，想联手让苏安死？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了？“叮”手机铃声响起，将厉青墨从混乱思绪中拉回了现实。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张佳彤打来的电话。“什么事？”他的语气，很冷，冷到电话那端的张佳彤打了个寒颤。“果果说想爸爸了，所以我打个电话给你……”张佳彤的语气透着小心翼翼，要不是刚才在实时新闻中看到是厉青墨将苏安带上了救护车，她根本就不会在这关头打这电话。要是厉青墨知道是她带苏母去见苏安的，那怎么办？张佳彤不敢胡思乱想，但是也不敢不做万全之策。她再三确定自己是在苏母出刀之前离开，这才鼓起勇气给厉青墨打这个试探电话。厉青墨要是怀疑到了自己头上，她也好编合适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青墨，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过来陪陪果果……”张佳彤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道。厉青墨想起刚才她对苏安说话时的嚣张，再听着她对自己说话时的温柔，只觉得荒谬不止。这是同一个女人吗？